枪枪毙命,刀刀剜心。

【楼诚】夕阳码头(三)

前文  夕阳码头(二)

昨天写着写着断网了。

明楼:全上海都知道我在保险柜里给阿诚放了个戒指。

功成名就脸。




白夜(下)

星期日上午,中储银行。

阿诚给明楼开了车门,然后又坐回车上。

明楼冲向他迎过来的经理摆了摆手,径直走到三号柜台。

“您好,请问,开保险柜是在二号柜台吗?”

一双杏眼透过玻璃盯住了他。

明楼冲她一笑。

“我想在这里,开一个私人的保险柜。”

而此时明诚正坐在车里,等两个人。

李小男从包车上下来,匆匆地往旅馆楼上赶。陈深正坐在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她,玩着皮夹克里兜的拉链。

“什么事啊急着要我来?”李小男理了理身上的披肩,刚从剧组跑出来。

陈深抓着她的手向楼上走,李小男挣扎了两下,“你搞什么呀?”

“你小点声,别把他吵醒了,我好不容易哄睡着的。”陈深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来,掏出门房钥匙,拧开把手。

“啊?”

陈深轻轻推开门,李小男看见一个男孩躺在大床上。

是李东水。是她一位同学,一位朋友,亦是一位战友家的孩子。

陈深看见李小男眼里的笑意,尴尬地笑笑,“你别误会啊,不是我的孩子。”

“那是谁的啊?”

“我姐姐家的孩子,我姐和姐夫……”陈深的眼眸沉下去,“都走了。”

李小男搬了把凳子坐在床边上,给李东水掖了掖被子。

“我明白了,你先去忙你的,孩子我帮你照顾。”她又起身,把房间茶几上的茶壶拿过来,给自己倒了杯水,拢了拢旗袍,又坐下。“你工作特殊,有些事情,我不会问,也不感兴趣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

“哎呀赶紧去吧,我等你晚上回来请我吃饭。”李小男俏皮地冲皮夹克眨眼睛。

电车驶过来,从车上先下来一个男人,拎着大手提箱。

他下来之后把箱子放在地上,转身接住后面跳下来的女人。

女人穿着件淡青色素纹的旗袍。天还有点冷,刚刚下过雨。男人把风衣脱下来罩在她身上。她一只手抓着男人风衣的领口,一只手持着一把黑伞。

男人从西装里兜里掏出烟盒,抽出一根雪茄,夹在手指上,冲着对面马路的银行门口。

他挑了一下眉,又扬了扬手算打个招呼。

然后把烟卡在耳朵上,拎起箱子,向女人伸出手示意她挽上来。

徐碧城温柔地笑着,将自己半倚着唐山海,跟他进了旅馆的大堂。

陈深把钥匙留给李小男,然后从房里走出来,关上房间的门,掏出根烟来倚靠在门板上。

他拿出打火机,双手颤抖着点燃那根烟,用烟草的气味麻痹自己的灵魂。

他杀过很多人,在战场上。他潜伏这么久,组织从来没给他过明确的指示和任务。

跟毕忠良来上海之前他就想过,他来了这里,就是汉奸了。他知道这里会牺牲很多像他一样的同志,他也没想着自己能活着离开上海。

他来上海的第一枪就对准了他未曾谋面的战友。他亲眼见到一个家庭被几个小小的子弹瓦解。灾难离他那样近,甚至他就是凶手。

但他救下了一个孩子。

陈深觉得自己需要冷静。

他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,抬起脚用鞋底灭了烟,身体习惯性把自己藏进阴影里。

然后他暗骂了自己一句。他妈的在这破地缩手缩脚的干什么。他一只手扒拉一下头发,两根手指掐着弯曲的烟头向楼梯口走过去。在楼梯间与一对手挽手的情侣擦肩而过,他丢烟头的时候突然觉得其中有个人的背影很眼熟,他觉得那好像是徐碧城。

然后扭曲的烟头跌进了下水道里。

他没看见李小男静静砸在被子上的眼泪。

明楼在柜台前填表单,表单里藏了一张空白的纸片。他从衣袋里拿出一根钢笔,开始认真的填信息。

明楼的字写的好看又认真,玻璃后的眼睛盯着明楼看了又看,直到明楼的填表进行到中间的一张白纸。

她需要明楼给她一个反应。

明楼还在继续写字。

从窗口递回来的表格里,多了一张有字的纸片。

『宰相同志,你好。

我是眼镜蛇。』

沈秋霞抬起眼来,明楼在冲她微笑。

沈秋霞在表单上签完字,把印章从抽屉里取出来,又把表格递回去。

“明先生,请您再核对一下信息。”

明楼在纸上看到了多出来的一行娟秀的字。

『行动计划在保险柜里』

他把纸条抽出来,手贴在桌面上将它对折,再对折。

“没有问题了,”明楼看到表格下的签名,“谢谢沈小姐。”纸条在递还表格的时候被塞进袖口里。

沈秋霞把银行的公章盖在表单上,然后把保险柜的其中一把钥匙,还有他的私章一并交到他手里。把头贴近玻璃,又递给他一把钥匙,“您现在可以去看柜子了,从楼梯拐角上楼。”

“谢谢!”明楼冲她点头。

明楼回头,看见阿诚刚好进了大厅。

“阿诚啊。”明楼低下头整理袖子。

“明先生。”阿诚把准备好的小手提箱递给明楼,明楼伸手接过来。

“一块上去吧。”

“啊?”

明楼拍了拍他的背,“阿诚啊,这个保险柜是给你开的,等我什么时候死了,还能留点东西。”

阿诚突然慌了,“先生!”

阿诚手里多了张字条。明楼留着他在大堂里惊慌失措,一个人往楼梯口走。

阿诚看了眼二号柜台的窗口。

沈秋霞微笑着冲他点了下头。

他愣了一下,然后冲她尴尬地笑了笑,然后扭过头大步追上他哥哥的步伐。

阿诚跟着明楼到了保险库的铁门前,看着明楼把钥匙和私章出示给出纳。他手里攥着纸条,把纸条塞进皮手套里,好像跟明楼赌气似的不愿意进去。

阿诚在门口守着。

安出纳把钥匙给了明楼,也在保险库外等着。他看见守在门口的明诚,冲他咧嘴笑。

安六三从裤兜里翻出一包烟来,抽出一根递给阿诚,阿诚冲他摆摆手。他就把烟叼在嘴里,没点,僵持了一会又把烟拿在手上。安六三不知道该跟阿诚说些什么。

这时候明楼出来了。

阿诚在厨房切葱花炒菜,明楼在书房看保险柜里的行动计划。

眉头皱起来展开又皱起来,明楼想他肌肉要痉挛了,开始揉额头。

揉到他把事情想好,阿诚推开了书房的们,“大哥,吃饭了。”今天阿诚没等他从房间里出来,人走了,留着开着的房门。

筷子夹起几片土豆,然后是牛柳,分批次送到阿诚碗里。“今天演过了。”

阿诚把他哥哥夹的菜都吃了,低着头猛扒拉碗里的饭,吃的腮帮子鼓鼓的。

“保险柜,真是给你开的,我往里放了样东西。”

阿诚还在嚼饭,明楼看着他嘴里这口要吃完了,“接下来又有一出大戏要我们一起演。”

他弟弟终于把头抬起来看他。

“嗯。”

却只回给他一个音节。

但明楼看到了阿诚的眼睛,那双眼睛在笑。

也在诉说。

诉说一些,不敢告人的秘密。

“吃饭,一会儿再说。”

阿诚看完了行动计划,然后把那沓纸放回文档袋里。

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”

“那行动代号就定为‘黄雀’。”

“……这只黄雀个头还不小哦。”

明楼一口水差点喷出来。

阿诚手里拿着文件袋,看着他哥哥委屈的样子,憋笑憋的腮帮子鼓起来。

“消气了?”老大盯着他弟弟鼓得像包子的脸。

阿诚拿着文件袋转身就走,走了两步突然回头。

“大哥,你下次要是再说这样的话,我就代大姐削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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